暖冬（正文+中秋节小剧场 完结）

如意香炉

殢无伤*无衣师尹
暖冬

慈光之塔四季如春，所以无衣师尹从来没有体验过真正的寒冷是什么滋味。
你说慈光之塔的寂井浮廊明明四季飘雪，主人又终年寒着一张比雪还冷的脸，所以一定很冷……
确实很冷……
但无衣师尹是不会冷的，殢无伤总会做些让他不太冷的事情。
你问什么事情？
你说是什么事情啊掀桌！

无衣师尹初到苦境的时候正逢初冬。
虽然还不到很冷的时候，但对自小生活在温暖地方的人来说，这种冷已经很要命了。
何况殢无伤和他都很忙，总不能时时刻刻做那些能让他不太冷的事情吧。

这天他来找殢无伤的时候无殇正在房间里洗澡。
由于感觉到是无衣师尹的气息，殢无伤也就没有勉强自己缩短沐浴时间，依然淡定地坐在浴桶中，任由无衣师尹旁若无人地摸进房间里，坐在他的床上，进而得寸进尺地一头栽倒在床上。
殢无伤听到扑通一声，好看的眉毛挑了挑，眉毛上那一段精致的纹身弯起了一个美好的弧度。
无衣师尹躺在殢无伤的床上闭目养神，他今天觉得很累。苦境是一个局势混乱但能人辈出的地方，一个异乡人在这里也许很容易会被接受，但不一定能混得好。可他必须得混得好，戟武王还在追着他满苦境跑呢，总得需要一些人脉来保护自己。
你问殢无伤如何？
无衣师尹：哼！

一个人在床上躺久了总是无比寒冷，无衣师尹冻得手脚僵硬殢无伤还没洗完澡，于是只好自己爬下床从屏风上捞了殢无伤毛绒绒的袍子。这些袍子是他在慈光之塔的时候特地找人做的，软软的毛绒绒的，十分暖和。殢无伤私下里曾经怀疑过，无衣师尹做这些袍子的目的完全是因为自己喜欢。但他自己由于要保持高雅端庄的校长形象，必须日日穿着那身校长专用紫色孔雀袍，于是只得做一堆送给殢无伤过过眼瘾。不得不说，如果这些脑补是真的的话，那倒歪打正着了。这身袍子完全凸显了殢无伤作为一名冷面美剑客光辉而美好的形象啊。

殢无伤总觉得无衣师尹此人内里和外表是完全不同的。世人总觉得师尹此人应该如他的外表一样高贵却不咄咄逼人，温柔却不怯懦可欺。如此说法传到殢无伤耳中的时候只得到两个字的评价：放屁！

殢无伤眼中的无衣师尹是完全不同的。
首先无衣师尹完全就不是一个单纯美好的人啊。
这种算计八方的人内心得有多黑暗是可不是慈光之塔一茬一茬的师尹崇拜者会考虑的事情。
无衣师尹总是在疲惫的时候，无聊的时候，内心烦闷的时候来到寂井浮廊（或者雪漪浮廊）。每次来的第一件事都是自言自语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比如说说风景，说说小妹，说说家里养的几个小屁孩。
这种装逼的小样子完全让人无语，根本不想搭理他。
其实也不用搭理。
这种时候只需要稍微欺负他一下，就能把他堵的说不出话来，面红耳赤，头顶冒烟，连握香炉的手都会发抖。他的眼睛在这种时候总是格外明亮动人的，虽然饱含怒气，但却美丽得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殢无伤总觉得虽然每次师尹都会生气，但也许师尹每次来寂井浮廊所期待的就是这一刻，他总会顺势撒撒娇，卖卖萌，拐拐殢无伤帮他做点事，或者和殢无伤做做能取暖的事情。
每当这个时候无衣师尹总会很放松，完全不会再掩饰自己，会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说一些自己想说的话（或者什么也不说），再吃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无衣师尹喜欢吃的东西没什么人能想到。
两林的厨师总认为如此贵气淡雅，万年少年面容的校长大人喜欢吃的东西应该如他的人一般清淡精致。但事实上凡是无衣师尹喜欢吃的必然都是重口味的，比如所有的辣味食物，生鱼片，以及苦境进口水果榴莲。不过他不好意思说，于是只能在来寂井浮廊的时候央求殢无伤帮他买回来，或者自己偷偷跑去买了带过来吃。有一次他在寂井浮廊呆了整两天，顿顿吃辣，结果就是离开的那天额头上冒出了一颗萌萌的痘痘，再一次坐实了万年美少年的名号。
与重口味的万年少年无衣师尹相比，冷面美剑客殢大侠反而更清淡一些。基本不喝酒，不喜欢吃辣，每次和无衣师尹吃辣都会被辣得双眼水汪汪的。虽然不说，但是很喜欢师尹带来的精致的甜点，越甜越好，简直是无甜不欢了。虽然很喜欢无衣家大厨做的榴莲酥，但要是无衣师尹胆敢在寂井浮廊吃榴莲……杀无赦！

无衣师尹裹着殢无伤的袍子在床上迷糊了好一会儿。等殢无伤洗好澡出来的时候基本上已经睡得可以吹泡泡了。
殢无伤带着一身水珠地走到床边上，把泡澡泡的暖暖的手伸进袍子里。无衣师尹本来就睡得不沉，被他一弄就醒了过来，但似乎不是很清醒，眨了好几下眼也没能完全睁开。
裹在毛外套里的无衣师尹一点儿也不暖和，他很少能在天冷的时候自己把被窝捂暖，于是暖水壶总是夜间的必备品。不过殢无伤从不准备这些东西，他不需要，并且无衣来到这里也就不需要了。
无衣师尹朦胧的睡眼中看到殢无伤光溜溜的站在床前，心理着实冷汗了一下，不过之后也就老实地躺在床上任由殢无伤把他脱光光，换上睡袍。
殢无伤把毛绒袍子揭开，换上被子，把他和无衣师尹裹成一团。
无衣闭着眼睛靠在他身上，觉得终于暖和一点了，脑袋也清醒了，于是就着这个姿势开始聊天。
“殢无伤？”
“……”
“听说你最近和一个姑娘走得很近？”
“……”
“穿大红衣服的那个？”
“……”
“听说是太易之气？”
“……”
“要和你的墨剑合体？”
“……”
“那到底是你和那姑娘好了还是墨剑和那姑娘好了？”
“……”
“那姑娘到底是人还是剑啊？要是剑的话你和她不就成穿越种族的爱恋了？”
“……”
“耶~，真像你会做的事情。不顾世人眼光，穿越种族的爱恋什么的。”

无衣师尹这个结论虽然没引动墨剑的杀机，不过也相去不远了。
殢无伤一脚揣开被子，翻身把他按在下面。
无衣师尹的睡袍是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的，殢无伤私下里认为这正是情趣所在，就像小孩子对待包装精美的礼物一样，一层一层地退下外壳的那种期待。
可见殢大侠也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他这种表里不一俗称闷骚，平时虽然一脸淡定从容的，真凶残起来可不是无衣师尹这种草包功夫能招架得住的。

无衣师尹被他剥大葱一样很快剥光了，剩下白白嫩嫩的葱心。葱心十分不老实，扭来扭去企图脱离魔爪。可殢无伤不动如山，推也推不开跑也没地方跑。
但作为慈光之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事者，就这样被吃掉简直是丢掉了两林所有文人学士老学究的脸啊！
无衣师尹一把抱住殢无伤，抱得死死的，死都不松手，最后连腿也盘到了他身上。
“不要嘛，好冷，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声音甜甜腻腻的，和平时向两林学子讲课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这是只属于殢无伤和他两个人之间的，隐秘的暧昧的私语。是永远也不会说给其他人听的，只属于你的我。
殢无伤抱着无衣师尹重新躺回床上，他盯着埋在他胸膛上黑色的后脑勺看了许久，听着怀中人平缓的呼吸声，突然就不那么想睡觉了。
对于无衣师尹的某些做法殢无伤从来就不认同，能讽刺他能让他难受的事情殢无伤是非常喜爱做的，所以到底两个人是怎么发展到这种阶段的是个谜啊是个谜。对一根筋的冷面剑客殢无伤来说，也许他从来没有想过无衣师尹是不是他爱的那一个人，但有一点，无衣师尹是他的，是别人不能夺走不能伤害不能替代的独一无二的人。他偶尔会关注某个人，钦佩某个人，甚至和某个人交个朋友，但这些人和无衣师尹是不同的。在他心中，无衣师尹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们虽然是两个人，可这两个人就是他生命中的最小单位。

殢无伤揽着无衣师尹，两个人死死抱着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亮都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脖子都伸不直了。
无衣师尹松开抱住殢无伤的手，右手被他压在脖子底下一整晚，拔出来的时候几乎没有知觉了。尝试着用右手推一下殢无伤的胳膊，结果酸软的胳膊不受控制，一把拍在他脸上。无衣师尹吓了一跳，又想用右手去摸摸他的脸，这次手伸到半空中就掉了下来，恰巧落在殢无伤的胸口。
简直就像调戏良家妇女啊。无衣师尹额上挂下一滴冷汗，希望殢无伤不要在意才好呀。
殢无伤似乎真得不怎么在意。他把无衣师尹的右胳膊放在被子上，轻轻地帮他揉捏起来，力道恰到好处，完全没有疼痛的感觉。但这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着实让无衣师尹觉得还不如揉疼点好。
胳膊的酸痛渐渐远去，天也越来越亮。无论是两林师尹无衣还是冷面剑客殢大侠都不是习惯睡到阳光晒屁股的人，于是坐起身来准备更衣。无衣师尹抓过自己的里衣，却并不急着穿，反而怔怔地坐着看着殢无伤的侧脸，手指伸过去，摸了摸他的眉毛。
“那个女人摸你的眉毛了？”
“……”
殢无伤穿衣服的手丝毫没有停顿，心理却忍不住吐槽。
你其实练有天眼吧这种事情都知道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撒儿：红衣女人的档案全部到手，来去给师尹看看。

无衣师尹靠到殢无伤身边，在那段精巧美丽的眉毛上轻轻的亲了一口，轻得让殢无伤觉得无衣师尹是在他眉头上呼了一口气。这种淡淡的调情隐秘的暧昧总是让人心里痒痒的。
“我还听说……”
“……”
“你让那个女人亲了你一下~”
“……”
无衣师尹的脸凑了过来，殢无伤以为他还会在自己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于是也就不闪不避地等着。
谁知师尹把嘴贴在他的脸上，继而……狠狠地一口咬下去。
一圈新鲜的牙印……师尹你牙长得好整齐丫~

“这可擦不掉了吧~”
无衣师尹欢快地抱着一把衣服，顺手从床头捞起心爱的小香炉，飞速从殢无伤身上翻过去，结果还没下床呢就被殢无伤一把攥住脚踝，差点头朝下栽在地上。殢无伤怕他真的摔伤了，就着这个抓脚踝的人品姿势一把把他拽上床。
无衣师尹趴在床上，惊魂未定，内心里疯狂咒骂了殢无伤的祖宗十八代。

当无衣师尹被十二个时辰内第二次被殢无伤按在床上的时候忽然想到了枫岫主人。
枫岫主人还是楔子的时候和无衣师尹是同修。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做同班同学，每每在文章上，人缘上，武学上暗暗较劲。
人缘方面两个人一向不分伯仲，不但由于这两只都长了一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最重要的是这俩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范本。文章上，无衣师尹策论写得好，楔子小说写得好，老师嘛自然是爱无衣多一点，不过很多年后楔子的小黄书都畅销到苦境了无衣师尹唯一卖出的书还是就只有秀士十训……
至于武学……连无衣师尹脑残粉丝俱乐部主席撒手慈悲都不能违背良心挺师尹啊……
所以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中楔子多少还是赢了那么一丝拉的。

另外有一个例子可以很好的证明楔子其实比师尹强得多。
早年在慈光之塔读书的时候，无衣师尹和楔子作为秀士林的代表接待火宅佛狱一行人。火宅佛狱总共来了两个人，茶叶蛋一般的咒世主，和号称火宅一枝花的凯旋侯。
老师的意思是让自己的两个得意门生一人招待一个。咒世主嘛……自然是没有人愿意招待的，至于凯旋侯，那是在火宅佛狱里就人见人抢的主啊。
偏偏迎接这两人的那一天，无衣师尹万年难得一见的迟到了，等他到了楔子早就带着凯旋侯游山玩水去了，只剩下当时的秀士林主管跟着咒世主陪聊赔笑陪喝茶。
无衣师尹为什么迟到了呢？
楔子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从无衣师尹嘴里敲出了实情。
因为在楔子遇到自己一生挚爱的那个早晨，无衣师尹也遇到了自己一生最特别的人。

无衣师尹天不亮的时候就起床了，穿了一件白袍子，去慈光之塔北边的一座小山丘散散步。
当他一脚踏空从半山腰掉落的时候由衷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功夫学学好早知道今天要死为什么不把楔子拖来垫背为什么不把倒霉孩子大叔控即鹿扭过来揍一顿嗷嗷嗷。
胡思乱想之际，一道寒冷的气流从崖底卷起，拖着他慢慢降到崖底的地面上。
崖底是一个巨大的黑洞，洞口被铁栅栏封上了，无衣师尹的落点正好在这些铁栅栏的正中央。
他把脸凑近洞口，可洞里黑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只是模模糊糊地看见东北角里一团雪白雪白的，莫非是一只白虎？
他把手伸进栅栏中，努力想去够到白虎，却突然觉得掌心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无衣师尹打了个寒颤，胳膊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了起来。他摸了好久，才发现这居然是一只人的手。
这只微凉的手抓着了无衣师尹的手把他使劲往里面拽，直拽到他的骨头格格作响，忍不住呻吟出声。
然后一个同样温凉的东西贴在了无衣手掌心。
那是一张脸。
这是眉毛……
眼睛……
鼻子……
嘴唇……
无衣师尹触电一般往后一缩，却被那人死死地握住手。
……手骨要被捏碎了……
“唔……”
洞里的那个人发出了一点声音，嘶哑的如同锯木头一般的声音，似乎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无衣师尹分辨了很久才发现这也许是一个“我”字。
他耐心的趴伏在洞口，手被洞里那人紧紧攥着，等着他艰难地表达想说的话。
但他似乎真得是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又太过焦急，好半天也没能再说出一个字，反而被呛到一般咳嗽起来。
无衣师尹放软身体，回握了一下他的手，并安慰一般用温暖柔滑的手背蹭了蹭洞中人的脸颊。
“我不会走的，你慢慢来……”

殢无伤仰着头看着趴在栅栏上的那个雪白雪白的影子，那时的无衣师尹还非常青葱，心里也没有装那么多阴谋诡计，很善良的样子，像小时候妈妈讲的故事里的人物，被他的剑气托着飘落下来的时候简直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简直就是一眼万年啊……

和一见钟情的殢无伤相比，无衣师尹的第一感觉只是单纯的同情而已。
他为这份同情在第一次见面火宅佛狱的客人时迟到了，等殢无伤用剑气把他送回山上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好在咒世主戏弄当时的秀士林主事者（也就是无衣的老师……）戏弄地心情无比愉快，也就不跟毛头小孩子计较了，况且这小孩子长得我见犹怜的，又受了伤，一脸委屈的表情，实在让人不忍责之。
这一次会面为慈光之塔的无衣师尹与火宅佛狱的咒世主今后狼狈为奸的政治生涯打下了坚实稳定的基础。
不过这是后话了。

当下最重要的问题是无衣师尹每天多了一门必修课，就是从那天散步的那座山上跳下去，落在山下洞口的栅栏上，与被关在那儿的青年聊会天。
其实都是无衣师尹在说。
说楔子真可恶居然把我骗到青楼里去害我被那个油头粉面一个腰有我三个粗的酒鬼啃了一脸口水。
说即鹿真不像正常女孩子不但不爱打扮喜欢打架居然还是大叔控。
说这两天作业好多啊我昨天凌晨才写完今天真没精神了让我在你的栅栏上睡会儿吧~。
……
等到殢无伤能说第一句话地时候，离他们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

楔子天天偷渡去火宅佛狱调戏凯旋侯。
无衣天天跳崖和殢无伤约会。

等无衣师尹发觉自己似乎喜欢上了这个连面容都没看清的男子时，殢无伤已经能把话说得非常流畅了。
无衣师尹那时已经在秀士林做了老师，并且是界主近臣，很有成为权臣的趋势。
楔子天天跳舞，跳的心不在焉的，不过因为脸好身材好，于是大家也不怎么介意。
两个人仍旧保持着互损互阴的友好关系。

于是当无衣师尹告诉楔子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时，楔子在心里腹黑地笑了……
比起人精一般的无衣师尹，殢无伤实在是过于单纯。要是当年被师尹拐来做小受也是不会让人惊讶的。
可楔子是怎么会让无衣邪恶的念头得逞呢？
怎么可能？
他在无衣师尹为殢无伤的自由多方奔走的时候来到了涂生暗地。
他没说什么。
只是从栅栏中丢下了一本书。
这是本苦境进口书，题目叫做《倒贴团的血泪人生》，书的末页有一段话：
你想倒贴无衣？还是想让无衣倒贴你？
倒贴和被倒贴有什么不同呢？
楔子这样解释道，倒贴的人基本上是不会有墙头的，不过被倒贴的人都是墙头满天下啊。
你不知道墙头是什么意思？
没关系，看完这本书就明白了。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
来来，这有本古代春宫图的孤本，送给你了。
……
所以在无衣师尹把殢无伤带进小黑屋里准备吃干抹净的时候被这只他以为煮熟了的鸭子一把掀翻在床上直捣黄龙也不是不可预见的凄惨未来呀……

所以说，在算计人这一方面，楔子又胜了……
他不但让殢大侠摆脱了成为小受的悲催命运，还把他培养成了万年强攻一枚，并且自己也拐到了一只粉红大兔子天天按倒在床上啃了又啃吃了又吃。
皆大欢喜啊。
无衣师尹：才不欢喜呢！……啊……呃……唔……

“你走神了。”
殢无伤趴伏在无衣师尹身上，对于无衣师尹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这件事觉得非常不满。
这直接导致他更加卖力了。
“喂，轻……轻点……”
“……”
“叫你轻点啊，混蛋！……呃……嗯……”
“……”

寒冷的冬天，和自己喜欢的人抱在一起，睡睡觉，睡醒了吃饭，吃饱了滚成一团扑滚扑滚锻炼身体，忘却所有烦心的事情，冬天很快就会过去了。
偶尔想起那些年少轻狂的岁月，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
想起那些在涂生暗地日子
想起让两个人都又爱又恨的楔子。
想起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世难忘的即鹿小妹。
想起那些无忧无虑、无惧无仇的美好时光。
……
惟愿时光静好，现世安稳……
……
如花美眷，岁岁年年……

即使门外严冬肆虐，烽火燎原，屋内依旧一片春光明媚……


（把春光明媚这个词想歪的人拖出去调戏一百遍啊一百遍！）


中秋节小剧场：
一年一度的中秋节~
无衣师尹和撒手慈悲一起吃了丰盛的晚餐后
匆匆跑来雪漪浮廊和殢无伤吃宵夜
宵夜是无衣师尹亲手做的月饼
（在撒手慈悲凄惨的哀求声中已经被要走了两个）
殢无伤吃了一块月饼
月饼甜而不腻
是他喜欢的枣泥馅儿的
他探头去看无衣手里的月饼
居然是麻辣肉松馅儿的……
无衣问他中秋节有没有什么愿望？
殢无伤想了想
他想到楔子给他的小黄书上每次主角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总是说
希望和你永远在一起
不过这对殢无伤来说不算是愿望
他和无衣师尹本来就是永远在一起的
那许什么愿望好呢？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一前
他还在涂生暗地的时候
每天无衣师尹从山头跳下来和他约会
他就在下面用剑气接住他
剑气总是稍稍掀开他的袍子
殢无伤很喜欢那个画面
为此在离开涂生暗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了好久
他转身想问问无衣能不能从房顶上跳下来
可是无衣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无衣手里攥着半只月饼
嘴唇上还有月饼渣子
嘴里喃喃说着什么的
殢无伤把他揽进怀里
听到他在说
“即鹿……”
“……”
“初儿……”
“……”
“柚子……”
“……＋＝　＝”
“撒儿……”
“……＋＝　＝”
“允儿……”
“……”
“羽儿……”
“……”
“拔刀……”
“……”
“辉煌……”
“……”
“……”
“……”
“界主……”
“！？”
“大哥……”
“！？”
……
“无伤……”
“……”
“无伤……”
“……”
“无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