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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慕】神醉梦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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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5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长欢子 于 2021-11-25 02:00 编辑

【南宫慕】神醉梦迷
1
四处种满各种药草的院子中,藤椅上半倚着一个银发长眉的慵懒身影。
午后阳光细细软软地洒落,椅上的那人似乎极享受这份午后的清闲,藤椅边的矮桌上放着一壶清茶,手中的水烟管犹在徐徐地冒着轻烟,他合着目,却似已睡着了许久。
如同一阵清风拂入,一个红发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无再动作,只静静地看着藤椅上的人。


矛盾与复杂。
——是南宫神翳初次见到认萍生时的感觉。
面容年轻而俊秀,却偏生有着老者般的白发长眉;面带黥印,身负重伤,偏偏还能神色悠闲,面露笑意。
明明是逃难至翳流,欲寻求翳流的庇护,姿态却是不卑不亢;明明是个身负灭六亲绝五伦之罪的大恶人,外表却显得仙风道骨,笑起来甚至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
这样的一个人……
翳流虽被称为黑派,却并不纯然等于恶人谷,要入翳流,需要的不止口头上的忠诚,还需要能表现这忠诚的能力。他用翳流精湛的医术帮其疗了伤,同时给出入派条件——以一个月为期,为翳流歼灭西苗地区的一大心患,神兽族。
被誉为西苗的守护族的神兽族,在常年以来与翳流的缠斗下,其实已仅余一脉。但这仅余的一脉却是极善藏匿,长久以来,翳流寻且不得。故,虽提出这一条件,南宫神翳其实也并不乐观其的完成。
但出乎他意料的,认萍生竟还是在约定时间内回来了。
那天的认萍生带来了两颗人头跟一个孩子。
两颗放在匣子里的人头跟一个昏迷中气息奄奄的猫耳小孩。
“教主,如您所愿,神兽族已灭。”厅堂之上,认萍生嘴角含笑,恭敬地把打开的匣子双手奉上。
“哦?那你怀抱的小孩是?”南宫神翳皱眉。
只见认萍生怀中的小孩,脸色青白,气息微弱,一副重病垂危的样子,但身长猫耳,应是神兽族的后裔没错。
“呼呼,一只罹患半心之症的可爱小猫。”认萍生抬手温柔地抚了抚那孩子的猫耳,稍稍调整了一下怀抱的姿势,似想让那孩子能睡得更安适点,“半心之症乃罕见奇症,吾相信教主也会有所兴趣,而且他并不知道双亲为何而死,只会视萍生视翳流为恩人。故萍生斗胆请教主且留他一命。”抬眼望向南宫神翳的目光,竟是坚定又温柔。
“本座记得传闻认萍生灭六亲,绝五伦,无恶不作。看来是有所失实了。”南宫神翳浅笑,把手中的匣子递给一旁的侍从,伸手轻执起对方的一缕银发,细细摩挲,“亦或是,大恶人也会动那恻隐之心?”
“何谓善何谓恶,何谓好何谓坏。”认萍生依然含笑,看向南宫神翳的目光悠然而无畏,“难道江湖人所言之好,就定然为好,所言之恶,就定然为恶?何况恶人也可以忠心耿耿,好人也可能会背信弃义。萍生只是行想行之道,做该行之事而已。既已决定入翳流,萍生凡事当以翳流为优先考量。”
“呵呵。”江湖之大,我行我素自行其道的奇人异人不少,翳流内亦不乏此类,所以南宫神翳其实倒也并不见怪,而他一向欣赏有气魄的人,“本座接受你的说法,也希望你能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翳流会对忠诚的教众平等地予以庇护,也不会管其过去何种经历,但如若出现背叛,翳流断不留情。”轻执手中银发至鼻端处,能闻到一股很淡的药香,他觉得自己并不讨厌那种味道。
“萍生明白。”
把怀中孩童温柔地交给一旁过来接手的侍从,认萍生对着南宫神翳单膝跪地,宣誓忠诚,动作间优雅不减。
犹记得那天的明亮日光,似比往常还多了几分宜人,照入堂内,让身前笼罩在光中的银发者,更显出几分仙姿卓然。
某些东西的改变或许并不是在那时那刻,但是,那时确实就是一切的开端。

2
几声细微的响动,催动着南宫神翳从思绪里走出,定神,只见藤椅上的某人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呼呼,教主也真是的,来了也不唤醒萍生。”认出来人,认萍生并不见意外,只从容地欲站起行礼,“萍生怠慢教主了。”
“你不用起来。”南宫神翳伸手轻按住对方,“伤可有好些?”
“没大碍了,多谢教主关心。”认萍生一如既往的一派悠然。

曾经,为了追求最强,他与另外三个医者好友一起吃下了研炼出来的药丹。那是烈药,可能存在极烈的副作用,却也可期在短时间内给予他们最强的功体,以实现他们共有的心愿。
那是一个赌,但既决定,便无悔。这是吞下之前,他们四人都有的觉悟。
最终,他们四个人里,只有三个人抗过了药性存活了下来。
存活下来的三人里,只有他外表上没发生吓人的变化,但没变化的也仅只是外表。他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力量,从此,狂性却如影随形。
他并不是个暴戾的人,作为一个自小就被寄予厚望的教派之主,他一直自认能很好地掌控自己的情绪。但因着药性而深植入心的狂症却并不在他能掌控的范围。开始只是偶发的阵阵难耐的焦躁感,而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焦躁变为狂躁,而伴随着狂躁而来的是浓烈的破坏欲。在加紧研制解药的同时,为免伤及教内无辜,他每天都有定时的闭关时间,但是,狂症的发作间隔是越来越短了,偶尔在他处理教务的时候都会突然发作。

最近的一次发作,就在他于殿上听属下回报的时候。记得那天心情本就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浮躁,回报的战果仅是没他预计的理想,狂躁的情绪却就此借机淹没了他的意识。之后的一切他已记不清,只记得模糊中有一股药香萦绕不去,谁硬往他的口中塞了药丹。药丹入喉,不久便涌起一股清流驱散了满胸的狂意,他逐渐恢复了意识,依稀能感触到人的体温与稳定有力的心跳,而后他疲惫难当地昏睡过去。仅记得最后一眼,是唇角带血的认萍生,脸色苍白却依旧含笑,望着他的一双眼眸里满是暖意。
他见过的美人不少,那却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一双眼睛。

“下次,再看到本座出现类似的情况,你放聪明点,像其他人那样,有多远跑多远。”
“呼呼,那可不行,难得碰上这种奇症,萍生正好试试自己的药。”认萍生悠悠地抽了一口水烟,才接着说:“不过下次萍生会尽量小心不让教主打中的。”
闻言,南宫神翳不由挑眉:“你拿本座试药?”
“呼呼,萍生爱炼毒,但更爱调药。为了药术的精进,总得有人试药的。我记得,教内也是因此而抓了不少活人,不是么?”认萍生似全然无惧南宫神翳的怒火,一派自我自得,“教主的狂性看是因某种药性所起,只可惜目前暂时我的药还只能起压制作用,治不了本。”
“哼。”南宫神翳冷然抬手挑起认萍生的下巴,对方笑吟吟地直视他,那双眼眸坦然无畏又澄澈如水,一时间他竟看得有些失神。
“教主?”认萍生抬起烟管在南宫神翳眼前晃了晃,“教主站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呼呼,是吾疏忽了,来来来,快请坐,萍生这就唤人上茶点。”
“认萍生。”
“在,教主有何吩咐?”
“本座欣赏你的气魄。”指端的触感柔腻温暖,南宫神翳的手轻柔地缓缓下滑,于对方那白皙的颈项上徘徊逗留,“如你所愿,待你伤好,你可去药部参与调制本座解药。药园里的花草,药牢里的活人皆随你使用,有其他特别的需要也可直接找本座提。希望你不会令本座失望。”
“萍生感谢教主抬爱。”颈上的手指冰凉滑腻,感觉仿若缠上的是蛇,而且是毒蛇,认萍生在心里暗自轻叹,硬是抑制下甩开那只手的冲动:“不过萍生对教主的体质及所中的药性并不十分了解,所以要调制出能根治的解药,可能还需要教主给予一些配合。”
“呵,这是当然。” 柔软细腻的肤质,稍一收紧,更能感受到那温暖的肤下紧张加快的脉搏,令人难舍的触感。南宫神翳轻笑,指端越趋往下。
心觉不妙,认萍生当机立断地抓住那只开始停留在他衣领盘扣处的手,一边自衣内掏出一瓶药,顺势塞进那只手里:“在解药出来之前,这药还请教主先收着,吃完再跟萍生拿就是。”
收回手,南宫神翳颇有些恋恋不舍,但本也只是一时兴起的玩心,他也无意继续试探对方的底线。看看日头,却也是快到固定的闭关时刻了。俯身,南宫神翳暧昧地在认萍生耳旁吹了口气:
“多谢你的药,本座就先行回去了。请。”
“呼呼,教主慢走,萍生就不送了,请。”
一阵风过,院中的南宫神翳已没了身影。
滞留许久的压迫感瞬间消散,认萍生深深地吐了口气,又有些头痛地想起日后还需要进行的任务,不由喃喃暗叹:“哎呀呀,笏君卿好友,这次人情,你可真欠药师我欠大了……”

3
醒恶者在犹豫。
早上,翳流教主南宫神翳宣布了升认萍生为首座。
作为教派的创立者之一,醒恶者很重视翳流。而南宫神翳对他来说不仅是多年好友,更是他认定的教主,权威种种不容侵犯。认萍生,在他眼里是劣迹斑斑之徒,机狡善辩又劣性难驯,三番几次让他碰见其冒犯甚至冲撞南宫神翳。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几月来认萍生确实为翳流立功不少,几日前甚至顺利制出了南宫神翳需要的解药。所以,在南宫神翳公布他的决定的时候,醒恶者忍了忍,终还是没公然提出反对。
教主有教主的考量,认萍生自有他超群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超群偏又阴晴难测,甚至并不驯服的存在,很多时候要远比外敌的危险性更大,让这样的人处于首座是否真的恰当?他一向并不喜欢干涉南宫神翳的任何决定,但这次思来想去醒恶者总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跟他好好谈谈。
犹豫间,一封飞书传来,醒恶者利落地接住。读完,他不由一笑,这倒是来得正好。
飞书来自南宫神翳,内容是晚间共饮美酒的邀约。

提前到达南宫神翳居所的时候,醒恶者的眉头不由一皱。弥漫在空气中的除了熟悉的熏香外,还有另一股熟悉的药香。
南宫神翳人并不在外间,之前入内通报的侍者回报醒恶者先在外间稍候,醒恶者坐等了一会,内间迟迟不见动静,终是不耐,便毫无忌惮地往内间走去。
如他所料,内间帏帐之内,人影并不止一个。
“……教主?”
“哎,是醒恶者长老吗?教主现在暂时说不了话,麻烦稍等一下,我还差几针。”只听帐内传出的却是认萍生的声音,“教主你先别乱动,萍生我针术可没药术好,别害我关键时刻一个手抖扎不准。今晚要把你体内余症完全清除,会比以往多出几针,下面几针可能会有点痛,你要忍耐。”
因为甫一入教便展现了高超的药术,令解药的调制取得莫大的进展,南宫神翳的病症后来便渐渐交由认萍生全权负责。醒恶者记起认萍生用的方式是在用药效压制的同时定期用药针予以解症,看来今天是定期用针的时间,自己此番突然闯进,倒是确实唐突了。
心下埋怨南宫神翳干嘛偏选在今天邀他,醒恶者不敢再出声,只静静地立于原地。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一声闷哼,帏帐微动,帐内有人被拉坐起,借由另一人几下按拍而输入的真气噗地呕出一口淤血。
“呼,好了。”只见一个白发长眉,衣着精致雍容的人自帐内走出,边掏出一条素色锦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顽疾根治,教主以后可以大大放心了。”停了停,认萍生目光流转到醒恶者身上,又微笑着接着说:“让长老久等了。对了,教主初愈,最好暂时少喝或者干脆不喝酒。没其他的事,萍生我就先回去了。请。”
“且慢,认首座,这两天有分部献来了珍藏的美酒,据说是用奇珍异果所酿,滋味独特。本座本就寻思着要找上几个好友共饮,现在难得你跟醒恶者长老都在,不如就留下来一起品酒吧。也算是本座对你多月辛苦的一点慰劳。席上还请畅所欲言,以前对彼此有过的什么误会不愉快也正好能借此机会尽数冰释,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这……承蒙教主盛情,萍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呼呼。”
多月相处下来,认萍生觉得南宫神翳虽然偶尔会显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但只要把握分寸,其实也不算难相处,作为病人,他是个很听话配合的病人,甚至偶尔心情好,还会在蛊术上指点一二。倒是那个醒恶者,比较令人捉摸不透,其人位居长老,为了以后各项事情能顺利进行,跟他打好关系确实是有所必要的。但对那样一个棺材脸,他也并不指望能通过一晚共饮就能冰释得了什么。今晚的南宫神翳显得很天真,但眼下既有美酒可饮,他倒也不妨配合。
醒恶者无言,只哼了一声便自顾自到外间席上坐下。

美酒确实如他们的教主所说,望之清洌透彻,入口却只觉芳醇的酒香中,不知名的鲜甜果香满口流芳。接受两个部下的建议,南宫神翳以茶代酒,但席间虽然他有意引导,醒恶者却依旧闷声不语,只埋头喝酒,偶尔虚应几下。
认萍生边打着哈哈,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毫不客气,这次的酒跟下酒菜都甚合他口味,他偶尔吃几口下酒用的小鱼花生,抽一口水烟,好不惬意。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称心的地方,那便是南宫神翳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那种肆无忌惮的热烈眼神,但那眼神在几月来显得是如此熟悉,认萍生已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从一开始的暗自心惊,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适应力。所幸的是对方对他只偶尔捉弄,倒不曾当真为难他。只要对方不真的做出令他头痛的举动,那么喜欢看便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畅快间,认萍生发现一旁身边的醒恶者突然停止了喝酒,只冷冷地看着他。
“呼呼,长老这是怎么了?是萍生的脸上沾到东西了?”悠悠地抽了几口水烟,认萍生坦然与对方对视。
“我只是在想……”醒恶者难得开了尊口,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差不多也该到时候了。”
“嗯?”认萍生正想说不甚解其意,手上的水烟却砰然掉地。他茫茫地想弯腰捡起,却突然发现手软绵绵完全使不上力。
是醉了?可神智明明还无比清醒。
抬头正对上南宫神翳似笑非笑的目光,认萍生心头猛的一震。
毒?……不,刚才的酒的味道并无异样,莫非是……
蛊?

4
“……教主,你又恶作剧。”
直视着南宫神翳,认萍生颇有些咬牙切齿。他试着想站起,却发现双脚不知何时已跟双手一般虚软无力。
“哈哈,好说,认首座这些日子来对蛊术应该也涉猎了不少才对,不妨跟以前一样自解看看。”南宫神翳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实在解不了的话,由本座帮忙也无妨。”
“呼呼,教主……还真喜欢为难萍生。”
这么久来,南宫神翳往他身上下毒并不是第一次,美其名曰考验他的解毒技术,但以往的对他来说并不难解,他也并不害怕接受这种药术上的挑战,可这次的,却是着实让他有些头痛。忍着阵阵开始蔓延开的虚软感,认萍生探手入怀,掏出一个褐色的药瓶,直接用牙齿拔开瓶塞便把药倒了进喉。这药虽然解不了蛊毒,但聊胜于无,他只指望能暂时缓解住毒性的蔓延。
“哼,白费力气。”醒恶者冷眼旁观。
“呼呼,萍生不才,不若长老精通蛊术,身备解药。”否则他们两人一起喝的酒,没理由只有他一个人中招才对——如果蛊毒真是下在酒里的话。想到这里,认萍生不由斜看了眼另一边的南宫神翳:“不然,就是教主偏心了,只欺负萍生一个。”
“哈。”闻言,醒恶者突然道,“那需要我帮你一把吗?认首座。”
“呼呼,萍生觉得还是不用劳烦……唔……”不待他的话说完,醒恶者却已出手,认萍生下意识地想侧身闪开,浑身却一阵乏软,手臂刹那间已被对方抓上。这一抓并不用力,只在顷刻间便放手,但认萍生却浑身猛地一震,“长老……你……”
“我只是让首座你了解,我身上的刚好是这种蛊的母蛊而已。”醒恶者淡淡道,“要如何解蛊,你该心里有数。”
“那还真是……多谢……长老了……”体内的蛊毒因了那一下碰触似乎瞬间发作得更凶,夹杂在浑身的虚软感之中,有一股燥热感正缓缓蔓延了开。作为一个成年人,认萍生已经大致清楚自己起的反应是怎么回事。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认萍生也不想掩饰自己的火气:“教主的‘慰劳’还真是与众不同……”
冷冷看着认萍生闭目努力调整呼吸,犹自忍耐的样子, 醒恶者暗暗叹了口气,起身靠近南宫神翳:“教主比我想的要来得心急,不怕适得其反吗?”
醒恶者一直很清楚南宫神翳的喜好,而这些日子来的冷眼旁观,他其实很明白南宫神翳跟认萍生之间在上下级关系之外的那种微妙的平衡。维持现状跟打破平衡两者各有利弊,从其暗地吩咐他帮忙饲养这类的情蛊开始,他就不认为南宫神翳可以一直忍耐,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下了决心。
“呵,本座一直很心急,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而且……”无视另一人的火气,南宫神翳轻笑地说着,又突然顿了顿。
“而且什么?”
“我记得你很早就跟我说过,这种执着对我来说不好,你说我只是因为没得到才更执着,那么,就让我们赌一下吧。”南宫神翳轻声说罢,微笑着醒恶者伸出手,只见白皙的腕上,已有一小道浅浅的血痕。醒恶者会意地划破掌心伸手覆于对方腕上,凝神运气,交接母蛊,只见片刻后,待他的手掌移开,其上的伤痕都已经消失无踪。
转身,认萍生依旧坐于原位闭目调息,但显然对于体内的蛊毒并无太大的效果,只见他密睫微颤中,白皙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粉色,不时有透明的细汗自上滑下,细腻的皮肤却因之更显温润。
赌,一夜之后是会清醒过来还是会陷得更深。
醒恶者觉得自己其实能猜到答案。
或许,为了南宫神翳,最好的做法应该是趁现在一掌杀了那个人。趁南宫神翳还没陷得太深之前。但想归想,醒恶者也明白南宫神翳把关键的蛊交由他养并间接让他参与到私事里来的用意。对方明白他的隐虑,并已尽力表达了对他这好友的信任与尊重。或许认萍生会是一柄双刃剑,但这种时候,他更想选择的是相信。相信自己选定的教主,相信自己信任的好友,相信他的能力,也相信自己未来守护的能力。
“认首座,我知道你定力不错,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种蛊是趁早解的好,否则待那些蛊虫完全深入你浑身的经脉之中,可就根解无法了。”
只见那个端坐着的身躯闻言微地一震,惯来精致齐整的发髻上,垂下的簪珠微晃。
“呼……我该……多谢……长老的告知吗?”
许是蛊毒的关系,认萍生的声音比之方才要略显低哑,抬起的眼眸带着一层雾般的迷蒙。
“哼。”一瞬间连他都有些失神,醒恶者转过脸,暗自深吸了口气,力图维持语调的平稳:“教主,我就先行告退了。请”
“辛苦长老了。请”
回答他的声音很平静,一如既往,但不用想他也知道南宫神翳此时心神会有的激荡。
一些事情,知道是一回事,但要亲眼目睹是另一回事。再待下去只怕落入尴尬,醒恶者极为果断迅速地化光离开。


——————
醒恶者走后,有那么一会儿,室内似变得异常安静。
尝试过用内力催出蛊,结果只是引发起愈加难耐的反应,随着时间的流逝,认萍生只觉得身体变得愈加敏感,体内充盈满了热意,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灼热。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办法……
“萍生,还在生本座的气吗?”
突来的低沉语声,轻扫过耳际的气息让认萍生遏制不住地浑身一颤。
“呼呼,萍生……现在……怎……敢……生教主……的气……”
话音刚落,便感觉浑身被牢牢圈进一个温热的怀中。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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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的发展,一如最初的预料。

那晚之后,某种执着并没有因为如愿以偿而有所消减,反倒是食髓知味般愈燃愈烈。

其实,能引起南宫神翳兴趣的人不少,但能让他持续这么久一直保持兴趣的,认萍生是第一个。

除却他自己的一点私心,认萍生也是个足够聪明的下属,总能准确地认清他的意图,到位地执行他的指令,为翳流可谓立功无数。

他给予的尊荣与权力,对方享之无愧。

偶尔,南宫神翳回首,会看到那个人看着他,神情间似若有所思。发现他的回视,认萍生也从来不避,只会坦然看着他,懒懒笑起。

认萍生眉目秀致,笑起来的样子一直是特别好看。他也特别爱笑,笑得眉眼间暖风熏然,温温然地仿佛能融去一季积雪,吹开一树桃花。

连杀人时,他也是这样的笑。

南宫神翳犹记得,那次堂上命他处决叛徒的情景。

只见他接令旋身一派慵懒地向目标走去。长眉随风扬起,笑容温暖无害,顷刻间对手却已倒地。不知他这次又是用的什么毒,死者双眸大睁,表情却无痛苦,只带着一脸怅然。

那个人杀人的手法,永远是这么干净利落,令人欣赏。不,或许确切地该说,那个人的一切,他都欣赏。

但是……

有时,南宫神翳会觉得,他从来就没真正看清过对方。那双眼眸每每在他看来,都是清澈无比,却又如那最容易溺死人的池塘,正因了明净见底,反而更为深度难测。

只是,在这世上,谁又能真正看得清谁呢?南宫神翳从来不乏自信,而对方对他索求的顺从及言行间偶尔隐约的回应更让他坚定了自己的信心。那样的一个人,如是无情,岂肯屈从?岂肯回应?

时间悠悠地淌着,时限逐日临近,如果可以,认萍生很想让时间就这么止住。最初的目的,他一刻都没忘记,就如南宫神翳一刻都没忘记他的野心。天下,确实是极具蛊惑力的东西,但是,获取之路,从来都充满着无尽的血腥。那,却是他极度不愿见到的。

其实要杀南宫神翳,对他来说总是不乏机会。只是,每次他都说服自己,对目前的翳流来说,即使死了一个南宫神翳,也很快会有新的翳流教主。要让翳流真正覆灭,唯有从根部逐渐着手。

或许因为某种彼此心知肚明的原因,南宫教主于他,虽谈不上完全信任,但是,总有种似带着宠爱的纵容。

“神翳,如果有一天,我毁了翳流,你会怎样?”记得有天他曾如此大言不惭地问。

南宫神翳似早已习惯他的某些突发奇想,面对他的突来妄语,平静一如往常,“哈,有我在,那就只是妄想。”

“呼呼,那如果……”只见认萍生的密睫垂下又抬起,直视的眸光闪亮而澄澈,嘴角却是似笑非笑:“我连你也一起杀了呢?”

“那,我必是死不瞑目,我会再回来,找你算账。”

“呼呼,那也不错,萍生等你。……但,如果你再回不来呢?”

“那,便是我等你,我会一直在黄泉路口等,等你下来,与我为伴。想必,你不会让我等太久。”

说着这话的南宫教主,表情含笑,眼神却极是认真。

这天的南宫神翳,后来一直出现在认萍生的梦里。即使到了若干年后,认萍生这名字早如浮云般消弭无踪,再无人唤他萍生,大家都只唤他少艾,药师慕少艾。

灭六亲绝五伦的翳流首座认萍生似乎从来只存在于一场梦里。一场一个不小心便会陷入其中神魂迷醉的长梦,但,梦终究是梦,总归得醒。

如果有一种药,吃下后百年功力一夕成,想必,无需计谋,也会有无数武者极欲获得吧。他从南宫神翳手上接过了曾经的秘药药方,用尽他毕生的药学知识,试遍药草,只求遂南宫神翳的心愿,去除其中含有的副作用,但,同时也加上他想要的效果。

药名,他早早便已想好。

惟愿,某天,能果遂初愿,不负苍生地将蜃影般的一切恍然戳破,让一切如沙砾般地崩塌撒落,随风而去,所谓的王图霸业也好,所谓的相知孽缘也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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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1-25 13:54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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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24-12-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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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2]偶尔看看I

    发表于 2022-5-27 2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啊那么久没来看文区,原来去年年末还有一篇南宫慕嘛,先mar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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