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眼银戎中心】故乡

花间辞

这辈子第一篇拿出来丢人的同人...人物有崩...清水粮食..文风诡异
新剧五龙出场之前（认认真真以为他们便当回家的回家隐退的隐退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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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上天界诗意天城的美丽在四魌界中是出了名的，绝对不负其“诗意”之名的存在。这里四季分明，但不极端。春天必是惠风和畅，时而小雨细密如织。放眼望去是满目的苍翠，一派生机盎然。夏日里虽说是暑气蒸腾，但是比起火宅佛狱一贯的气温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夜间繁星点点，带着热度的风钩动檐下的铜铃，交织在此起彼伏的蝉鸣中，勾勒出夏季独有的风情。秋日是阳光明媚的，气候凉爽舒适，层层落叶无声无息的为青石的街道披上一件灿烂的外衣。田中院里，磊磊的硕果压弯了枝条。数九的隆冬里是瑞雪的丰年，整个天城是一片银装素裹的晶莹剔透。这时，可以趁着悠长的假期，浸在温泉之中，就着一杯暖酒。看着蒸腾的雾气缓缓上升，将眼前的景色氤氲出瑰丽的梦幻。

而上天界的人们，在大多数时候，也是远离着战乱，死亡，饥饿。在天城极度舒适的环境里，平和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安静的生老病死，踏遍轮回。可以说，上天界，在大多数四魌界居民眼中，无疑是一派祥和，安居乐业的天国。



然而，对于处在上天界权利最中心的碧眼银戎而言，作为故土的上天界，较之其他三界似乎并无太大的差别。

他眼中，诗意天城里，依旧是由双日在黎明时用柔和的光线宣告一天的初始，由圆缺不定的明月晕染出平和的梦境。贩夫走卒们起早贪黑的穿行在大街小巷之间，小商小贩们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招呼着来往行人，风尘女子们倚着朱红的栏杆，半掩着娇好的面容，对着每个男子微笑。有怀胎十月剧痛之中的新生，有吉时喜服热热闹闹的婚嫁，有一身缟素浩浩荡荡的出殡。低檐墙的油灯下，是柴米油盐无可奈何的琐碎，白墙青瓦的书院里，是期盼一朝金殿夺魁的十年寒窗，深宅大院的高墙内，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钩心斗角。所有人依旧在为今日明朝，现在未来的生计四处奔走，无所不用。这个被盛赞的天之城里一样有各种各样的阴谋阳谋，形形色色的算计，能说的不能说的欲望，无可奈何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

上天界与火宅佛狱芸芸众生唯一的不同在于诗意天城的资源可以保证所有人的生存，一切对于“生”最直白的欲望也因此能够被粉饰在层层的太平之下，而火宅佛狱极端的贫乏逼迫着此处的居民们，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榨干骨子里最后一份潜力。



承

如果把这帮长老们丢到火宅佛狱，一段时间以后，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力气继续这样搬弄是非

在第N+1次和长老们因对火宅佛狱出兵事宜的讨论会上，隐隐失去耐心的碧眼银戎大人突然冒出了如此一个有违自己儒雅形象的邪恶念头。

不过真可惜还不能动这帮老东西啊，悦神圣族和御天龙族的王者之争将近，若眼下失去龙族长老的帮衬，对天尊不利。

至于那之后么……

碧眼银戎抿了口清茶，掩去一闪而逝的杀机。

太过老旧的物品一向都是比较容易损坏的，不是么？

御天五龙与长老院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潮由来已久，每一代的御天龙神都有五名，在五龙尽陨的情况下，才会诞生新一代的龙神。这更新换代期间的龙族大小事务和对于年幼龙神的抚养，便落在了由高阶四爪贵族组成的长老会身上。待御天龙神成年之后，再将权力转交。

不过可想而知，在尝过了大权在握的美好滋味之后，没有人会舍得放弃这份极致的尊荣。于是，历代御天五龙的必修课之一就是与长老们争夺龙族的治理权。到了天尊皇胤这代，兄弟五个中适合和长老们扯皮的只有碧眼银戎一个。所以，虽然身负统帅的称号，但碧眼银戎大多数时候还是在诗意天城的宫殿里隔三差五的捧着杯清茶，对着长老们那一张张经由岁月鬼斧神工打造而出，堪称后现代主意经典的老脸，就上至天城扩军;税收；水利；祭祀等事宜，下至白帝殿下又一次气昏了教书先生，应该对其的礼仪课程回炉重造的鸡毛蒜皮展开一轮又一轮毫无意义的唇枪舌战。在每次结束了和长老们的长篇大论之后，碧眼银戎总会有一种逃出升天的微妙庆幸。这种时候，他会格外想念火宅佛狱的那朵墨绿色的樱花。



让我们把时间稍微向前倒推几格。回到天尊皇胤还没有想好出场时的造型与诗号；炽焰赤麟还在别扭于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每每会因天尊震耳欲聋的“哈哈哈”忍不住起肖拔刀追杀中忘却；紫芒星痕还无法化形，紫色的巨龙每天在空中高来高去；邪影白帝更是在不知名的某处，连龙蛋都没有成型的那个时刻。

碧眼银戎在那时即将受封统帅之名，依照以往一向的惯例，他必须外出历练一番。好巧不巧的是火宅佛狱在这年年初又一次跑来上天界边境杀人放火，于是，我们未来的统帅大人提刀上了战场开始和火宅那群神经不太正常的家伙们死磕。与他对军的，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凯旋侯，不过呢，此时的樱花还不是那个战无不胜，凶名在外的侯爷，而是一个靠着军功爬上统领地位的新秀。

两军交战之时刀光剑影交织出一片细密的血色，鼻尖弥漫的是硫磺与血液混合成的腥臭，喊杀声震耳欲聋。剑走偏锋，生死一瞬的体验，能够很好的满足碧眼银戎生为龙族的那种，深埋在骨髓中的嗜血与暴虐。战场上杀气在每次交锋间肆意弥漫，不加丝毫掩饰。生与死的差别往往只需一刀，简洁明了干脆，一目了然。可以说，与还不是凯旋侯的凯旋侯交手，可以说是碧眼银戎当年为数不多的发泄之一，不用拿捏出手的分寸，不用小心翼翼的顾忌颜面场合，砍死了正好，没死可以下次继续，酣畅淋漓。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碧眼银戎更多的时候是温文尔雅的在长老院喝着老人茶修身养性，一边不动神色的为兄弟挡下长老们层出不穷的刁难，一边谋取更多的权益。而火宅那朵墨绿色的小樱花也被咒世主盖了戳，推进了火宅权力的中心。虽凶名依旧在外，但掳袖子下场的机会也不多了。



“那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当时年少啊……”

被问及和火宅死磕的经历，碧眼银戎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硬生生唬的天尊皇胤不敢继续追问，至于大哥强行逼迫这围观的赤麟就差没在脸上挂块“我是路过打酱油，我是无辜的”。来以示清白了。

“不过还是很感谢天尊的关心啊”碧眼银戎眯了眯眼，食指轻点脸颊，“但是，比起我，年幼的星痕和白帝更加需要大哥的关爱呢~”

天尊愣了愣，而后是大笑声波攻击和提起兄弟就一脑袋浆糊两种病症同时发作。

“哈哈哈，银戎你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来来赤麟，接下来我们找星痕和白帝去吧。”

沐浴在被大哥拖走的赤麟那种混杂着“你强”，“做人不可以这样”，“我是无辜的”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犀利眼神中，碧眼银戎心情愉悦的继续手中的工作，抿嘴低笑，所谓兄弟，当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咯。

不过，这次天尊有些过虑了呢……

对于过去驽马鲜衣，年少轻狂的日子，碧眼银戎不是不怀念，但也仅仅是怀念罢了。对他而言，过去发生的零零总总是用来收藏，然后在某年某事某刻，因为某是某人某物在记忆的回廊中激起一圈浅浅的涟漪，叹一句“当年……”即可。很多人，很多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需再想，无需沉溺。

碧眼银戎听着从白帝寝宫方向传来，由白帝的哀嚎，天尊的大笑以及赤麟终于起肖拔刀“死来”组成的喧闹，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天尊（对他人）的唠叨还是有助于（看戏自己的）身心健康啊。还有，应该去和那帮子老头谈谈了,星痕出征的军费和补给量要定下来了，天尊有一句话说的无比正确，兄弟是最重要的，自家的兄弟可不能平白无故给那群老不死的坑了。



往事俱已成空，未来太过飘渺，唯有当下是可以牢牢掌握的。



转

在觉得上天界强差人意的同时，碧眼银戎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认为上天界与另外三界是没有太大差别，而不是没有区别。这一丝拉几乎可以忽视的不同，恰恰是他可以为这个天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原因。

上天界是他的故乡，这里有他的兄弟。

故乡这个词，一直具有异乎寻常的魔力。它也许安详富足，也许稀松平常，也许不堪入目，但每每提起时，在唇齿间百转千回，发酵出橘子糖般甘甜微涩的滋味。故乡的土地诉说着长长的过往；清风弥漫着软糯的乡音；流水夹带着岁月的气息；前庭后院埋藏着多少的两小无猜，能勾起一长串的回忆与思念。你诞生于此地，成长于此处，一切终于虚无之后也理应归寂于此方水土之下。故乡是归宿，是眷恋，是执念，是生命无法割舍的部分。

对于碧眼银戎而言，关于故土的回忆有很大一部分是与兄弟相关。

御天五龙之间的羁绊并非来自血液，而是来自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宿命。所以，尽管来自不同的龙族，但在以龙蛋形式存在的时候，五龙们便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之后，年长的御天龙神会将幼弟从族中带出，亲自在天城中抚养。因此历代御天龙神的感情都是出了名的和谐，甚至，在四界中还有这样一个传说，若是有人能在双日泪星时见到五龙齐鸣，那他与其重要之人将会相守一生.

“反正所谓的五龙齐鸣也就是我们几个出力，我们是一定看得见的啦。”

曾经，在某次观赏双日泪星的聚会上，白帝兴致勃勃的提出要证实这个传言

“更何况，御天五龙不是会一直在一起的么，就算是做次好事让传言成真么。”年幼的白龙如是说。

不过很可惜的是，五龙齐鸣所蕴藏的能量可以轻易撕开空间的界限，触及不可知的位面。除了某些极其特殊的任务外，五龙齐鸣是被禁止使用的。所以，自然而然的，这次心血来潮的提议被天尊用神刀龙鳞劈成了不可回收的渣渣，丢进了未知的远方。

“好了白帝，就算不是齐鸣，我们不也是不会分开的么？”彼时的碧眼银戎品着上好的桂花酿，如此安慰着在自己怀里闹别扭的弟弟。手中的盘龙酒杯上，由翡翠镶嵌而成的龙睛闪着柔和个光芒。

“哼，所以说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赤麟低嘲着饮尽杯中酒，却在下一秒因为天尊的突然袭击呛了个正着。

开启傻大哥模式的天尊皇胤用足以让赤麟吐血的力道拍着他的肩，发表着“虽然白帝年幼了点。想法危险了点，但是终究是为兄弟着想，大哥真是感动啊。”的宣言。而最后那一连串标志性的“哈哈哈”使得好不容易喘过气来的赤麟怒气值再次轻易冲破理智的封锁，顺手抽刀砍了上去，于是五龙家庭隔三差五的追杀戏码又一次轰轰烈烈的上演。被主人遗弃的两只盘龙杯无辜的躺在桌上，黄玉和红玛瑙做成的眼睛里，似乎有委屈的泪光闪过。紫芒星痕无比淡定的捧着自己点缀着紫水晶的杯子，挪至银戎身边，远离家暴中的两人。不过，松动的眉角还是显示出了此人目前的好心情。他们头顶的天空中，三百年一遇的奇幻天象正在上演。那时的碧眼银戎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的经历无数次双日泪星，直到时间尽头。

很久以后，当已经拥有了天刀之名的碧眼银戎带着星痕的棺木再次踏上上天界得土地时，他没来由的浮现出一个念头：如果当时，在双日泪星之下，陪着白帝胡来一次，那么，是不是所有一切不会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

只可惜，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去验证这个传说了。



合

很久以后又过了很久的一天，碧眼银戎和已经回归的邪影白帝坐在上天界最高的山顶上，观赏又一次的双日泪星。他们在桂花酒甜蜜的香气中，默然的看着双色的太阳缓缓的被月影吞没，敛去了所有锋芒，而后再次缓慢而坚定的摆脱月色的纠缠，重新将光芒洒向大地。摇曳出长长的光规，如同两行清泪。奇异的天象已然结束，而观天二人之间的空间是凝固般的死寂。

许久之后，白帝突然窜近银戎的怀里，用力之大，使得银戎有种自己的脊骨会在下一秒粉碎的错觉。

“呐，银戎，我们做到了，对不对，兄弟五个一起再次看到了双日泪星，对不对？”

白帝的声音在碧眼银戎的肩颈处传来，尾音已然带上了一丝不稳的哭腔。

抚在白帝脑后的双手不可见的一颤，碧眼银戎用丝毫不逊色于白帝的力度会拥住了满头银丝的幼弟。

“恩，白帝，我们做到了……”尾音消失在了肩头温热潮湿的触感中。

“真可惜，双日泪星那么好的日子居然下雨里呢。”

银戎垂下眼，望着两人淡金银白交错的长发，无声收紧了怀抱。

相拥两人身后的石桌上，五只雕龙玉杯盛着分满的佳酿围成一个完整的圆，黄赤碧紫白五色点睛的宝石，在上天界春日的阳光下，散发着微微的光芒。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