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邪兩魔一狂尊 发表于 2017-10-27 18:40

英雄與天才,淺談溫皇與羅喉

  世人不知道其正邪,只知道他們是從戰火中存下來的英雄。
  他說:「吾讚嘆英雄,所以吾要讓世上永遠保有戰場。」

  沉重的鬱悶,顯現在那一身黑色戰衣下,但當戰場來臨,快意酣戰,他會捨棄那一身沉悶
那是金色戰衣、邪魅冷笑,長刀揮灑在刺激之間,那是他夢寐以求的。
對他來說,戰爭的意義是保護英雄的存在,或許是保護自己,或許是出於對英雄的尊重。

  只知道另外一個人,披藍袍、戴鶴氅,羽扇輕翻,子落談笑之間。掛白衣、執無雙,劍神神劍,武在愉悅之間。
  對他而言,慵懶刺激各有不同的快意,但總是繞著兩個字而走,「勝負」
  他也喜歡英雄,不管是智者還是武者,可那種執著是不同的,他只想追求愉悅。
  這是遊戲,他更喜歡是賭局,但實際上是戰場。
  「遊戲,就是要有逼命的氣氛,才能玩的暢快。」 這樣豈不是賭?

  戰場是毒藥、遊戲也是毒藥,這兩人為了各自的執念,都吃下去,也很樂意吃。

  「吾之雙足踏出戰火,吾之雙手掌握毀滅,吾名羅喉。」
  「風滿樓、捲黃沙,舞劍春秋,名震天下;雨飄緲、倦紅塵,還君明珠,秋水浮萍。」

  相信大家都知道這兩位是誰,武君羅喉、神蠱溫皇任飄渺。
  這次是從三段人生各自剖析二位,相似的遭遇,卻有不同的心境來述寫。

壹、因果

  對於兩人的生平,都是曖昧不清的歷史,羅喉歷史,各自表述,最後雖然有明亮,事實上對當時情況確實也不清,溫皇巫教書冊,也明暗不清。但就是這份模糊,讓這兩個角色更有厚度。
  為何變成後面這樣?為何捨棄原本的自己?   
  成為武君之前,羅喉有的是四個浴血奮戰兄弟,有的是邪天御武這強大的敵人。有的是,西武林這個令他馳騁的戰場。
  但羅喉真的想要嗎?
  他不要,所以他挺身而出,為民而戰,這時候的計都刀,是為了斬殺邪天御武。
  還有迷惘的未來。
  在過去羅喉與其他三兄弟的對話當中我們知道,羅喉其實是迷惘的。
  迷惘甚麼?能不能殺掉邪天御武、戰後又該何去何從?
  「別信任吾,連我都不信任自己。」
  同生共死,羅喉的兄弟說著,還有那信任他的人民。

  血雲天柱,殘酷的咒法,坑殺的十萬人,被歷史說是羅喉為完成霸業的手段。
  而這殘忍的血雲天柱是信任的見證。
  兄弟相信他一定能殺掉邪天御武,所以投身當中,只為了期盼大哥能夠建立功業。
  人民相信他一定拿殺掉邪天御武,所以投身當中,只為了期盼後代能夠安身立命。

  但殘忍的是,血雲天柱是背叛的導火線。
  「吾將歸還這十萬人的血靈與怨恨」邪天御武死前所言。
  二十年的功績,始終抵不過死去的靈魂,又或者是抵不過權力的薰心?羅喉感嘆,原來他在子民眼中是暴君。
   
「天都的子民,已經忘記是誰拯救家園了。」
是忘記,還是宿命的注定?
  
   英雄的刀,天才的劍,同時指向了曾經背叛自己的家園。
   英雄刀,為的是過往的情分,而非對自己的汙衊。
  「鳳卿,你可知這個歷史從沒記載過你與兄弟的功勳?」
  天才劍,又為的是什麼?我想最多的是自己。
  因為天才總是孤獨的,因為這份孤獨,所以才讓他遭到背叛
  「邯盧族提議,重新實驗三途蠱,他們沒說,但我知道他們害怕的是什麼…… 」
     昔日是溫皇獻頭保族,而且是自己的父親,有誰能知道其中辛酸?即便是縱橫當世的智者,就不會心痛嗎?
   其實是個人都能知道,邯盧族人又豈能不知道?但就是知道,才覺得可怕。     
     「看吧,當短暫的和平降臨的時候,昔日的英雄也不過是未來的罪人,吾見得太多了!」

       沒有戰場,羅喉豈能成為暴君?
       沒有危機,溫皇豈能成為天才?

  這總是這麼諷刺的。
  最後他們同時成為罪人。
  羅喉反撲天都,溫皇反撲巫教,多麼相似的戲份?倘若加上一點巧合,卻有著不同的劇碼。
  羅喉他無法再感受到希望,持續的戰火,持續地將自己推下無底的深淵,一把影神刀,一個邪天御武的遺骸,結束他最後的旅程。
  而溫皇在遭背叛後,卻遇到那不可思議的光芒。
  輪迴的劍芒,殺掉曾經背叛過他的巫教,畫下最後的終點
  這個輪迴,抑許可以被一隻蝴蝶所終結,就此隱歸,只可惜他抵不住自己的饑渴,他飢渴著一場遊戲,他似乎將自己也當成遊戲。

  神蠱峰,第一段人生的休止符,似乎只是為了準備第二段人生的遊戲。
  而邪天御武的心血,也給了羅喉第二段人生的選擇,可他始終也沒醒悟,戰火延燒,遊戲開始。


貳、輪迴

  第二段人生,同時是溫皇跟武君出場的橋段
  一個因怨念而起、一個因遊戲而出。
  千屍壁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沉悶冷然踏出,直指當日戰敗之地,月族
  月族認為的復仇,卻僅僅只是羅喉開啟戰爭的開端,武君的想法或許只是再造一個自己的立足之地。
  「戰爭本身就是目的,也是結果,也是答案。」
  不疾不徐,卻是帶來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正如旁白所言「開啟征伐的未來」
  若僅是征伐的未來,那就只是一般的魔王,編劇三弦給他最關鍵的一點人味
  他期盼戰火,就是因為英雄,所以他讚嘆英雄、甚至是普通的小兵。
  如武君所說的「戰士必須用他的鮮血,沾染大地,來證明他的價值」、「英勇的戰士,吾成全你。」

  但這豈不是一條非人之路?豈不跟當年的邪天御武很像?
  或許這時的羅喉還感念當日邪天御武的出現,沒有戰場,就沒有羅喉,是邪天御武造就他,
造成戰火,就是錯繆,羅喉早已忘記當初為何殺邪天御武。
  羅喉這時候就好像是失敗的小孩子,想亟欲證明自己的價值。難怪楓岫主人後面要他別在任性了(笑
  不過這裡很玩味,不知道羅喉對月族三兄弟的情誼感到如何?這裡編劇也埋下了一段伏筆,卻也是緊緊扣住羅喉一生的線。

   兄弟、信任、復仇

  這三個要素,是羅喉線最重要的三點,這時候蛋黃溫緩緩的從神蠱峰床上爬起來
  「好累喔~」
  嗯···既然溫皇你累的話,怎麼不繼續躺呢?
  「因為···愉悅啊!」
  遊戲嗎?
  「當然,男人受不了挑釁,更受不了無聊。」
  那你為甚麼退隱十年?十年前就算西劍流沒來,也發生很多事情,總有你可以玩的事情。
  「錯了,吾玩了,還玩得很兇,西劍流只不過是意外的玩物。」溫皇慵懶的搖著扇子。
  我說你剛剛不是才躺著嗎!?怎麼現在又坐下了
  「吾累了。」
  ···嗯。

  休閒劇場就到這裡,照劇情來看,溫皇的退隱僅僅只是假象,事實上他這十年也沒閒著。
  三途蠱的研究、還珠樓的內鬥、與宮本總司之間的角力。
  劍鬥、智謀、蠱毒,著實也不負天下第一劍、毒,實也是天下第一智了。
  就是這樣的天才,才能玩得起這麼大的遊戲。正邪不分的溫皇,好像沒有目的的遊玩,與羅喉最大的差別就在這裡,因為溫皇的目的就在遊戲。
  而溫皇也幸福很多,鳳蝶、苗疆三傑的情誼,只可惜這樣的信任卻拉不動溫皇,天允山的群俠死了,宮本總司也死在任飄渺的劍下,還珠樓也被玩壞了。

  溫皇啊溫皇,你可知武君內心最渴望的
  豈不就是這樣的信任,這樣的兄弟嗎?
  「吾當然知曉。」溫皇打呵欠的說
  那你為什麼不珍惜咧?
  「吾不珍惜?」溫皇淺笑幾聲,喝下一杯鳳蝶剛沏好的茶。
  「正因我珍惜,人性是遊戲,兄弟是遊戲,吾有能力,所以我才布局、入局,珍惜兩字,才是吾的代名詞吧。」
  此刻神蠱峰卻隱隱震動,一個黑色人影,緩緩踏入。
  「不坐嗎。」溫皇扇起,一杯茶水便在人影之前。
  「你並不知曉兄弟的重要。」
  「呵,你很重視兄弟,但也背棄他們理想,狼嚎谷的血雲天柱,這麼沉重的代價
   你也是忘卻了,對吾而言,你更不珍惜。」
  「犧牲別人的幸福,來成就偉大的事業,吾曾唾棄這種人。但現在,才知道我也曾經是這種人。」
  「如果不負別人所犧牲的,那便算珍惜了。」
  ···
  「但我很好奇,究竟是甚麼理由,讓你改變了目的,甚至幫助素還真。」
  「信。」
  黃泉、君曼睩,在加一隻老神棍,雖然看著看著也不老。
  
  好像插嘴了?突然感受到兩道冷冷的目光。
  
  不過寫文就是可以這樣任性,反正你們這兩個任性的老人也是這樣嘛···。

      萬骨枯血莫稱強,滴水穿石柔剋剛。戰濤無情情還在,迷途知返定曙光。

  楓岫神棍給的一段詩,牽起君曼睩祖先與羅喉未完的兄弟情,更是揭開過往的歷史
  而黃泉,撇除與羅喉之間對"戰場"的哲學互動,他是個復仇者,卻也是君曼睩的帶領者。目的雖然不同,目標卻是相同。
  就是想理解羅喉過去到底是甚麼人?
  是否一開始就是暴君?羅喉的行為,是卻又不是
  就如黃泉在天都所說:「有兩個版本以上的歷史。」
  羅喉或許不是人,而是一段故事,而且是由不同角度的歷史家撰寫,他的人生,就是這樣拼湊起來的。
  西武林說他是三頭六臂的羅喉,不是真的嗎?
  但卻也有人說他是愛民如子的武君,卻也不是假的。
  殘虐仁愛都是他,卻也都不是他
  最初的信念,我想就只有兄弟與信任。
  因為這兩點,所以才映射了這麼矛盾的羅喉。

  在這條未知的路上,君曼睩與黃泉,又接近了羅喉一點,而羅喉,也感受到一絲溫暖。
  曾幾何時,還有人相信他,不是暴君。或許他期盼的是,有人能認為,他是羅喉。

  「所以?就因為這愚昧的信任,導致你的死亡,讓你步步踏入迴龍三巔之局。」
  「值得。」
  「哈···天才玩弄信任,英雄卻被信任玩弄,羅喉,你是矛盾的人,卻是被信任弄得矛盾,你會殘暴,會仁愛,不就因為這虛無飄渺的信任?」
  「也許是吧。」羅喉輕笑,喝下一口茶。
  「至少最後,我得到吾要的東西。」

  山洞之內,負傷的羅喉,流下將死的冷汗。
  而他的旁邊,是兩個算計羅喉的人,卻也是唯一陪在羅喉旁邊的人

  最後的武君把自己認知的自己,與君曼睩訴說,他的仁慈、他的報復、他的任性
  都在這場對話說出,不管眼前人相不相信,羅喉最終所求就是如此
  而最後一槍,了卻他畢生遺憾。
  終點是復仇,也是贖罪。

  「這是贖罪嗎?」
  「也許當時的心情,還停留在輪迴。」羅喉看向掛在牆上的無雙。
  「輪迴···哈,輪迴甚麼?你並沒欠他甚麼。」溫皇搖搖扇。
  「那你呢?你又為何放過劍無極。」茶杯放下,無端激起水花
  「你在挑釁吾?」
  「錯了,我只是看到那顆寂寞的心。」羅喉閉上眼「曾經與吾同樣的心。」

  筆者在此不再多贅言苗疆三傑、鳳蝶對溫皇之間的關係,因為我認為溫皇的心境,始終不是他們所造成,或許是有,但成效終究不高,所以我想直接切入劍無極。
  劍無極對溫皇是個特別的存在,他是溫皇對手的徒弟,宮本總司的徒弟。
  總司不知道是不是天才,但對天才來說,絕對是高峰,而他的徒弟,在無極劍法上無疑是被認證過的庸才,而宮本總司卻為了培養他,甘願死在自己劍下。
  
  溫皇是完全無法理解的,或許他心裡認為宮本總司是愚蠢到無以復加,居然將未來賭注在劍無極的身上。
  「為什麼,宮本總司要賭注在他的身上?就因為世人所說的無聊傳承?」
  「你急躁了,為什麼急躁。」
  「吾不急,吾只是笑宮本總司的愚蠢。」
  「天才,蒙蔽了你的答案,他的身上,有你追求的東西。」羅喉接著說「還有百里瀟湘。」

  百里瀟湘,劍無極,都是很像的
  他們用盡全力去追求自己的目標,百里瀟湘的表現雖然被戲稱百里燒香,不過在對酆都月跟昔日的恐懼下,能掌握還珠樓十年,又豈是凡人能為?可惜後面溫皇的佈局,百里瀟湘始終是無法通過這場遊戲,最終仍是天才眼中的凡人。
  但我相信,溫皇讓他當代樓主,是想在他身上知道甚麼。
  而留下劍無極,或許也是同樣的,那是

  天資

  溫皇是天才,所以才不懂凡人,又或者是太懂,所以才不明白。
  「只靠衝動與自信,是報不了仇的。」

  百里瀟湘沒衝動,也沒自信,所以最後才不敢賭注那一招,最後才死在無雙劍氣下,溫皇此刻理解,凡人,就是這樣。
  劍無極的衝動、自信,溫皇也懂,但卻令溫皇不懂。

  「你透徹人性,卻遺忘了人性。」此時,羅喉已消失在溫皇眼中,此刻的人影,是未曾相識。
  「···。」
  「你的劍十二,拾起了它,不是嗎?」

  他,為甚麼可以轉變如廝?就因為單純的,堅持嗎?
  
   天份資質、能力責任,有多少能力承擔多少事情
  「不就是因為你這份天份資質,才讓你玩了這麼多的遊戲?才讓你忘記人性?」
  「哈···哈···。」
  
  九脈峰,最後的劍十二,最後的倒下,天才自己決定。
参、劍十二

  葬龍壁內,昔日的英雄佇立在前。
  「他懂了?」
  「或許。」方才出現在神蠱峰的神秘人影笑著。
  羅喉無語,卻只是很滿意的笑著。
  「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
  「問。」
  「其實就君曼睩與黃泉,應該改變不了你的心志,頂多讓你表現出情義的個性,絕對不會讓你回復成當日的救世武君,不是嗎?」
  「真正的英雄,他的目標,往往都不是為了成為一個英雄。」話畢,羅喉身影也漸漸消逝···

  武君最終找到自己的信念,也許當年的疑問也被釐清。
  還記得前面所說,武君與兄弟間的對話嗎?
  「別信任吾,連我都不信任自己。」
  或許此刻,他找到信任自己的信念
  不是成為眾人眼光中的英雄,而是成為最初的自己,兄弟追隨的自己。
  即便最後死在背叛下,那又如何呢?
  失得之間,彷彿宿命已冥冥間做出決定。

  「君曼睩···目見成書,筆寫成錄,讓世人知道羅喉,也算是完成他的心願。」
  「已死之人,也回了黃泉。」
  「可惜我還沒有死啊~」
  「哈哈,你也該回去了。」
  「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也不屬於吾的世界。」溫皇閒閒的搖扇。
  「當然,但,或許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現在呢,我就只是一個輪椅。」
   
  溫皇的第三段人生,目前正在演出,而他的心境轉換究竟如何?我很期待
  也希望他能釐清自己最初的疑問。

  楓落了,神蠱峰上。

  「主人怎麼突然流下一滴汗!?」
   
  哈哈哈···是夢嗎?這夢也太可怕了。
  不過呢···卻不討厭啊。

    
    萬事無如退步人,孤雲野鶴自由身。 松風十里時來往,笑揖峰頭月一輪。
    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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