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上有晴天 发表于 2017-2-13 21:34

左脚上有镣铐的女人(现言\完结)

本帖最后由 云上有晴天 于 2017-2-13 21:36 编辑

以前写的小说,有些矫情到我自己都看不下去…………但是还满喜欢orz………………- -我只是想说明一下,其实我也曾经是一枚文艺少女~~~~~T T~~~虽然现在成了女屌丝 神游的时候,去到了不知名的雪山。装了满目洁白的雪,晶莹了眼眸。吸了满腔冰澄的空气,剔透了灵魂。最见不得那月光下银得妖娆的雪峰,每次遇了,像被吸了魂似的,直到峰顶染上金色,才舍得眨眼。山脚下,那个独居在小镇外的美丽女人,招待了我们:用温暖的红茶,和烤得松脆的饼干。黑而微曲的长发,用一支木制的发簪绾起固定在脑后,简单大方不失典雅。如夜空一样深邃的眼睛,沉稳而睿智。玫瑰色的嘴唇,温柔而倔强的微扬着。那抹芙蓉一样淡雅而清丽的微笑,连同为女人的我,都为之屏息。女人穿着黑底蓝色绣花的连身长裙,裙身到脚踝处。赤脚走在驼色羊绒的地毯上,很容易让人注意到那双莹白的脚,纤细、匀称而美丽。当然,还有左脚脚踝上,那条奇特的黑水晶链。萦萦的茶香中,透过氲着薄薄水气的玻璃窗,看阳光下的雪山,真的是有一种超然的享受。在我出神的沉醉于这种宁静淡然的安逸中的时候,女人的声音,如同乐章一样婉转的,在这间透着暖意的房子里响起。“山顶上有一种草,只在月光下开花,如果能瞧见,无论许下什么心愿,都会实现。”那是一种,舒适的,适合说故事的嗓音。学她的样子,坐到地上,脚没入深长柔软的羊绒里,手捧精致的红茶杯子,眼看着她精致的白皙在壁炉的火焰和窗外的白光下,交织出的独特风情。她恬静的笑、和喝茶,却没有说话。有些好奇的我,发现,迷恋上她的声音。“有人看见吗?那花?”“是有的。那样的花。”笑容加深了一点,似乎。不过,却不清楚是不是我的错觉,因为,那平淡而恬美的笑容,似乎染上了一点的秋色,仿佛,被深深的悲伤给浸泡过,虽然晾干了,却仍留下一丝余味。我不确定那样的她,所透露出来的情绪。可是,那样肯定的语气,却仿佛给了我一把钥匙,去开启一个故事。我确定我想听那个故事,而她,依旧在红茶升腾起的雾气中微笑着,用那双温暖而坚定的眼睛,看着,那或许正酝酿花开的雪峰顶。身旁的同伴传来轻微的鼾声。而我,正着迷的,陷入一个等待。等待那洁净的声音,去述说。 汤恩和青澈,是在青年登山者协会认识的。汤恩24岁,青澈20岁。在同一年夏天,参加了同一支青年爱好者登山队组织的,同一次登山活动。而在那之前,他们其实就互相听说了。汤恩,将A大登山社带向鼎盛的前任社长,毕业后也仍然和社团保持联系;青澈,A大登山社建社以来的第一个女会员,同时也凭着出色的登山技巧成为了副社长。一个,是以前的传奇,一个,是现在的传奇,同样出色的两人,被同一个社团,同样的爱好,联系到了一起,只是,从未有机会见过面,每次都阴差阳错的擦肩。所以,当自我介绍的时候,听到那个熟悉了的名字,汤恩和青澈,互望着,笑了起来,丝毫不介意旁边的人,诧异的神色。汤恩,用雪地里的阳光来形容青澈的笑容。说是可以融化一切的冰冷,却也能清凉一切的燥热。而青澈,则用加了威士忌的红茶来形容汤恩。要细细的品尝,才能体会那种味道,据说,那是能彻底驱逐寒冷,给人温柔和向上的力量。这样的两个人,如果没有相爱,或者,才会让认识他们的人大跌眼镜的吧。而事实上,确是如此。当两人,一同携手,出现在那些同样认识他们两的人眼前时,所有的人,都一副——本该如此的表情。然后,两人,再度的相视而笑。这次,所有的人,都附和着笑作一团。汤恩和青澈,在一起的时候,周围总是萦绕着很和谐的宁静。他们不总是在登山,假期的时候,偶尔也会放下登山包,一起去海边,租间小屋,听海和风的声音。没假期的时候,汤恩有时会在下班后接青澈放学,一起逛超市,然后去到自己的公寓,做青澈喜欢的奶油焗虾和玉米浓汤;青澈有时早下课,也会在汤恩工作的大楼下面等,然后远远的看见他走过来,就绕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先生,我要抢您的包!”……当然,他们最多的休闲,还是登山。城市里的每一座不算高的山陵山丘,都成了他们的脚下亡魂,还有隔得遥远的名山大川。神,是眷顾他们的。所以,派了幸福,一路的跟随。青澈25岁生日的时候,汤恩给她的左脚脚踝,戴上了一条黑色的水晶链。十五块打磨成直径约5毫米、长约1厘米的柱形黑水晶,两头饰以银色花雕,用细细的皮绳连成串:“这黑水晶,是以前登山时候的战利品。现在,我把它做成脚镣,把你,永远……锁在我身边。”手指在脚踝和水晶链间来回的轻抚游移着,剔透的黑色在白皙间,出奇的谐调。“脚镣?”看着眼前男人骄傲而温柔的眸子,黑瞳里的幽深仿佛与黑水晶的光芒重叠了一般。“恩,你……在求婚吗。”嘴角泄漏的甜笑说明,那不是问句,只是用了很婉转而礼貌的方式,去陈述。近朱者,果然赤。“你觉得呢?”汤恩的脸上,竟然也出现了,如青澈一般的笑容,雪地里的阳光一般的,干净,无暇。翻出一张友人寄来的明信片,那是一座美丽得如同少女的雪峰。“去这里吧。”青澈的眼里一片澄明:“去找那个传说。”——“我要让月光下开花的草,见证我们的婚礼。”………… 故事,到这里停了下来。女人站起来,去拿炉火边温着的小茶壶。回来的时候,手上还多了个精致的小盅。添满了杯子里的茶,把小盅递到我面前,一股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嘴里有些苦了吧,要加点蜂蜜吗?!”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茶是苦的,可是,还是加了蜂蜜。因为耐不住那暖甜的诱惑,也因为,一种无名的冲动。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女人,缓慢而优雅的重新端起茶杯。我注意到,她虽然说嘴里有了苦味儿,却并没有加蜂蜜。仍是就着杯子的边缘,轻轻的啐着茶香。她喝茶的样子很端庄,双手捧着杯子,眼光落在杯里,很专注的、一小口一小口的、极慢的喝着。脸上,依旧是那平淡而恬美的笑容。我安静的,看着,等待着。等她喝完那杯茶的时候,就能接着,听下面的故事了。 汤恩和青澈,来到了这座雪山脚下。只消一眼,青澈便爱上了这里。秀美的雪山,纯朴的居民,还有……月亮。阿尔忒密斯的宫殿。青澈是这样形容的。那洁白得,和冰雪媲美的月亮,只有得到了月之女神的青睐,才能有这样纯粹的光华。他们到雪山的时候,正值冬末,早春的寒冷尤胜严冬。春神在深埋的泥土里接过冬传递的种子,皑皑的雪下,隐隐有破土的声音。很美很美的阳光下的雪,亮得刺眼。青澈从粉红色的墨镜里看出去,粉紫色的天空下,是一大片梦幻到不行的粉色的雪,像童话里的世界。而自己,则是在粉色的雪地上翩舞的精灵。汤恩则轻轻的发笑——“没见过被雪埋住的精灵”,指着青澈留下的一大串笨重的脚印:“唔~看来还是只该减肥的精灵!呵呵~!”然后,雪地上留下两串追逐的痕迹,洁白得透明。汤恩和青澈,自然明白这雪山的灵美,只是,这样的认知,在那个登上山顶的夜里,被彻底的震撼了。那样的景色,冰雪铺成的那一片山顶,不过半亩大小的平坦上,竟然,长满了润绿的深草。草面长满绒毛,在银色的月下,被镀上华丽的光线,风过去,荡漾出朦胧的风情。等了一夜的花开,眸子里盛满了莹月的光华,冰晶中起舞的草尖幻化出凝冰,闪烁的晶莹中,青澈以为,那,就是传说中月光下的花开了。戒指,蓝如深海的宝石,能吞噬人心。银色的链子穿好,挂在最贴近心的地方,映着的,是两双无垢的眼。一只精灵,和她深爱的人,在阿尔忒密斯的宫殿,那皎洁的月光下,见证了他们的爱情。 只是,那是早春。那不凡的花儿,是不会那么随便的,就让人沾染了娇容的。深秋的风里,才会藏着化羽成仙的机缘。 “我们自己种吧!那月光下开花的草。”那个深秋的清晨,映着枫叶红的光线里,在汤恩习惯的座位上,蓝色的便笺取代了熟悉的身影。刚劲的字体,许下了那个——青澈曾经的愿。那一日,突如其来的寒冷,席卷了镇上,席卷了这间小屋。少了一个人的体温,就似乎如同冰窖一般的刺骨。风,吹开了窗子,雪,湿漉漉的飘了满屋,然后凝成冰冷的膜。壁炉的火熄灭了,玻璃杯里诱人的红色结晶,依然散发出醉人的醇香。青澈想温了酒喝,暖暖身子,却碎了杯子,划破了脚。腥红的颜色,熏热了眼睛,莫名的泪,流了满面,在睫毛上,结了冰。……深秋临冬时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乘着微昏的傍晚,翩舞着落了起来,片片白羽中的雪峰,看起来是那么不真实,像画儿。 停顿了很久,很久。女人都没有继续那柔和而迷人的嗓音。故事,到此为止,没有结局。只是我,单纯而世故的直觉,却赋予了这个故事,一种异样的忧伤情绪。莫名的,催我落泪!……天已经晚了,虽然,反射着月光的这片雪地,仍然干净而清亮。雪山,如同伸手,就能碰触。留宿的夜里,同伴已经熟睡。只有挂念着那个故事的我,仍旧醒着。背对着温暖的壁炉的火焰,妄想透过那窗户,遥看见山顶上成片的银绿的草,却被窗台外的一道柔和荧光吸引了视线。忘记了呼吸,轻缓的走到窗前,抹开窗户上凝结的水雾,朦胧的光线刺痛了眼,我分明看到,那长得半臂深的草里,三三两两的,开着拇指大小的花儿。幽蓝的、半透明的丰盈花瓣儿,衬着月光,衬着润绿的叶反射的银亮,衬着花心金黄的蕊子,在夹着凝雾的风里,美得像梦。拉开窗,风窜了进来,机灵灵的打了个颤,身后,壁炉的火,噼啪的响。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若有若无的灵秀,装了满胸,那轻灵到心底的满足,隐约的,还渗着点儿幽怨。不知道是花儿的幽怨,还是,寄托了那养花人的心思。同伴梦呓的喊了声冷,于是,关了窗,隔绝了寒冷。却始终,挥不去心底里留下的那丝气味。“那就是月光下的花开。”不知何时,那女人站在了我的身旁,一身和花色相似的幽蓝长衫,腰间随意的系着金黄色的流苏带子。伸着白皙的手指,在玻璃窗上,沿着花和草的形状轻轻的勾勒出轮廓。对着我的侧脸上,依旧是微弯的嘴角,那反射了月光的眼里,闪动着幽蓝的流光。只是看着那张笑颜,两个字,就那么鲜明的出现在脑海里——清澈。那笑容,竟然真的,如同雪地里的阳光一样。而我,只能呆呆的望着,望着雪,望着月亮,望着花儿,望着她……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在镇上。纯朴的风情里,每个人的微笑,都是驱散严寒的温暖。在一间小小的木刻店里,我看到了那个木簪——同那个女人用的一模一样的木簪。店主人,是一对很慈祥的老人。丈夫,正用那苍老得如同枯藤一般的手指,握着刻刀,稳当而细致的雕刻。妻子,则热情的招呼我,为我,用那木簪盘出了一个漂亮的发髻——同那个女人的一样。然后,我又听了一个故事—— 很多年前,镇上,流传着一个传说:“山顶上有一种草,只在月光下开花,如果能瞧见,无论许下什么心愿,都会实现。”有一对年轻的恋人,踏着雪,去到山顶,看了满山顶的银绿的草。等下了山,才知道,那山上的草,只在深秋才会开花,而那时的季节,是初春。第二年深秋的一个清晨,男人,顶着一年里最大的季候风,上了雪山。而女人,则被入冬的第一场雪留在了山下。雪停的时候,男人也没有回来。于是那女人,就独自踩着没膝的雪上了山。回来的时候,依旧只是一个人,御寒的羽绒服却没有了。穿着单薄的毛衣,美丽的脸上,是冻紫了的嘴唇,还有结了冰的眼睫毛。见着了人,便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直直的倒了下去。手里,握着一把润绿的草,连着根。 “后来呢?”只有我知道,这短短的三个字,几乎耗费了我一生的力气。喉咙被无形的手紧紧的扼着,揪疼了心。 后来?后来的一个月,女人一直的昏迷,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死。那几株她握在手里的草,也被细心的栽种了起来,老人们说,等她去的时候,或许会想要那些草做伴儿。可是女人,在没有迹象的时候醒了过来。撑过了难捱的复健,在能独自行走的那一天,带着那几株润绿的草,独自搬回了那间镇外不远处的小屋。再后来,有人说,深秋的夜里,偶尔路过,远远的会看到,那月光映着的窗下,会闪着银绿和幽蓝的光,朦胧里,还能嗅到一抹难辨的气息,沁透人心…… 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清凉纯净的空气一直沁到肺里,才发现,心底不知何时,沉淀下了一份厚厚的幽思。离开雪山的路上,感觉着冰冷的风穿透过眼膜,融化在暖暖的心底。记忆里,有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和一张清澈得如同雪地里的阳光的笑容——“山顶上有一种草,只在月光下开花,如果能瞧见,无论许下什么心愿,都会实现。” 很久以后,一同去过雪山的同伴,成了心之所系的爱人。逛街的时候,路边小摊上,黑色的光亮一闪而逝,眼神所到之处,一条坠着黑色水晶的链子,静静的躺着,与世无争。“如果,给你戴上脚镣,你……会永远停在我身边吗?”醇厚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突然的,起了风,吹起柔顺的发丝,蔚蓝的天空下,一如水底的清澈。讶异的转头,望进一双温宠含笑的眸子。那个记忆里收藏的故事匣子,就这样轻易的开启。微笑,原来当时,他一直有在听,关于那个女人的故事。“好像还差了一点什么呢!”浅浅的瞪了他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一眼的风情。“哦?是吗?”黠光一闪而过,在深墨的眼底。左手被紧紧的握在他厚实的大掌里,无名指上,多了一道耀眼的闪光:“我记得,开花的时候,我有许愿的。”那双温柔,映出我含泪的微笑。心里,忽然明亮了起来,一直沉淀的忧伤,流沙一般随着幸福的泪,消逝风中。 终于明白了,自己当时的天真。只凭着那个拼凑来的结局,凭着自己意想的哀伤,世俗的同情起那个女人。以为,那是一个被悲伤的回忆拥抱的女人;以为,那眼里的温暖,只是一个女人坚强的伪装;以为,那样的微笑背后,有的只是孤独的沉沦。那记忆里,飘雪间闪烁幽蓝的花儿;那记忆里,寒风中沁人心扉的悠香;那记忆里,纯洁无垢阳光般的微笑;那记忆里,温柔似水干净如冰的声音;还有,那记忆里,温暖而深邃的眼底流荡的,被我忽略了的——坚定的希望……被那条黑水晶的脚镣,牢牢的锁在了女人的心底,成了永远也割舍不去的宝藏:一份思念,一份牵挂,一份……永无休止的温暖爱意。鼻息间,隐隐嗅到一股轻灵悠长的气息,如同那个深夜。只是这次,还嗅到了丝丝清甜。那个女人,一直闻到的,或许就是这种味道吧!所以,才能有那样的恬静的气息,才能有那样的温暖的笑。低头,真真的笑了。透着交握的双手,我有我的坚定,传递给他,对未来的承诺——那是,被月光所祝福的,在花开时,许过的愿。 “山顶上有一种草,只在月光下开花,如果能瞧见,无论许下什么心愿,都会实现。” ——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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